第八十二章 離群
「尼歐哥哥，星雁姐姐她們去是有什麼事呢？」
「我也不知道啊。喂，菲妮妹妹……要不要我講笑話給妳聽呢？」
「菲妮安娜。」「啥？」
「姊姊說……你只能叫我菲妮安娜。因為她說……不可以讓你吃豆腐……但是吃豆腐是什麼，我都搞不明白……」
尼歐忍不住狂笑出來。「是什麼嘛。跟我解釋一下吧……」
「先不管啦。但是妳老實說，妳討不討厭我？」
「不討厭啦。但是……」「那就ok啦。好啦，我來講些輕鬆的故事吧……」
輕鬆的故事，是眼前嚴酷的現實的反照。
少揚他們一進到司令室中，就發現木浩城他板著一張臉站在角落，而閃出光芒的投影幕中，已經映出四個人影。
「艾薩羅亞大人？雪城大人？」少揚禮貌性地問道。
「雷諾大人？卡斯特大人？您們……怎麼都在這裡？」星雁也忍不住說道。
「當然是因為現在很閒……還有有重要的事要討論啦。」艾薩羅亞拖著下巴，難得在座位上沒有翹腳。
「你明明就有一堆話要講。好吧，我幫他講。關於成霙她離開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，但是你們有什麼頭緒嗎？還是說她可能在哪裡，你們有沒有消息？」
「很抱歉，我們沒有她的消息。」少揚回答道。雪城跟著嘆了口氣。
「那麼也沒辦法了。我們會再找機會派人去找她的，畢竟她是很優秀的人才，我們也不想失去她。」
「但是我們還有事想問你，邢少揚。」雷諾原本正經的臉好像更嚴肅了些，直直盯著螢幕前的邢少揚。
「在早上的行動中，我們和W.P.U軍都被不與我們合作的幻想生物『亂紅』攻擊了，因為這突發事件我們停止了行動，但是後來，它卻突然被某股強大力量打倒。根據好幾個人的目擊報告和靈子感應，現場附近有一個很模糊的人影，而且經過統整，似乎就是你的樣子。我們想請你老實回答，當時在現場，打倒『亂紅』的人，是不是你？」
居然還是被人看到了？用想像操作光影折射不太純熟，還是出現漏洞了嗎……但是既然被揭穿了，若是撒謊的話也不好交代……
「是……是的，的確是我，大人。」
艾薩羅亞和雪城都睜大了眼睛，不過看得出來，他們已有過這樣的心理準備。
「根據看到的人描述，我們感覺那種力量已經凌駕於靈御者之上了。我們希望能弄清楚，你的力量究竟從何而來？是怎麼得到的？」
希洛妮的叮嚀浮現腦海，但是眼前那幾雙謹慎注目的眼神，也讓他感覺相當不安。旁邊星雁擔心地向他望過去，在一陣掙扎後，他才終於下定了決心。
「是夢想者的力量。我加入時提到的那個『與我連結』的意識就是她，在亂紅攻擊時，她將力量分給了我。」
螢幕的另一端在他回答後起了陣小小動靜。少揚感覺到雪城 櫻的表情變得相當奇怪，感覺還有點擔心的眼神。
「沒想到是這樣啊……不瞞你說，少揚，我們在你到來之前就已經稍微討論、假設過了很多情況，現在的事實我們也有稍微設想過。」雷諾打斷了這怪異的氣氛，正色向少揚說道。他感覺其他三人都同時認真起來。
「既然是如此，我們想要求你一件事……請你暫時離開我們逆天者。」
時間，在心頭一陣轟雷後靜止。
思考彷彿被凍結住一般，連一句回答都無法在腦中成形。
怎麼會這樣？為什麼會這樣？
「為…為什麼？大人，他做錯了什麼事？」星雁焦急問道。
「他沒有做錯。但是我們都知道夢想者力量的可怕程度……讓他待在組織中，對其他人而言都有不確定的危險性……」
「為什麼是危險性？夢想者的力量若運用得宜，不是也是一股強大的助力嗎？難道你們不相信他對逆天者的忠心？」
「不是這樣的，馮星雁。」艾薩羅亞說道。「我們從來不會無端懷疑成員。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忽略的。從夢想者出現以來，他們這個小團體間一直都有零星的衝突出現，雖然大多數都是小規模，但是也有不理性的夢想者進行戰鬥、造成重大傷害的紀錄。儘管你自己能管理自己，但是可能存在的其他夢想者，能夠保證不會前來襲擊你嗎？我們可不希望招惹這些只要用想的就能轟掉一個城市的人們啊。」
少揚想到了跟自己戰鬥過的那個「另一半的夢想者」狄薩爾，也對他們說的話有點認同了……的確，不理性的夢想者實在很可怕……
「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也很抱歉，但是請你考慮到其他人的立場。你是個很優秀的成員……」
「我了解了，各位大人。」少揚說著，將衣中藏著的胸章拿到手上。「大家說的沒錯，我不能因為自己的個人意願，而危及大家的安全。我願意接受你們的安排，但是請你們答應我一件事……」
「請說吧。」「請別因為我離開，而對星雁有任何特別的對待。讓她繼續待在組織中，繼續當逆天者的一員……」
我不能因為自己而害星雁……她若失去了逆天者的依靠，可能連住的地方都沒有……而且政府才不會因為這樣就放過我們……
「不行！少揚！」星雁忽然拉住了他的手，焦急萬分地說道。
「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扛在你一人身上！只要我能做到的，我都會幫你承擔！所以……所以……請不要把我推開，不要自己一個人離開……」
「星雁……對不起，但是我不能害妳也失去這個依靠。與夢想者之間的事是我自己的事，我不該拖妳下水……」
「我不在乎……我只知道一件事，若我拋下你，等著我的只會是無盡的後悔……」星雁轉過頭去，面對投影幕前的聖騎士們。
「拜託了，各位大人。若少揚一定得走的話，請讓我也脫離組織吧。」
「不，星雁，不行……」
艾薩羅亞笑了出來，聲音中沒有一絲嘲諷或是玩笑，只有敬佩。
「真是令人佩服。雪城啊，妳也該學學，等結束時或許妳還能嫁人。」
「閉嘴！你給我認真點。星雁，妳真的要這樣做嗎？以後可能會有危險呢。」雪城溫柔地說道，眼中也有著愛惜之情。
「我什麼都願意承受。所以…請你們成全。」
一陣沉默。房間中所有的人都沉默著，星雁認真的望著雪城他們，聖騎士們微低著頭沉思；而少揚將手伸向星雁，卻又感覺到星雁的堅持，漸漸頹然放下。
「我們了解了。就答應妳吧，以後還請保重了。」
少揚感到一股惋惜，但是他也知道，現在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。
「多謝各位，保重。」
螢光幕暗了下來，木浩城打開了房內的燈，一臉不悅地盯著邢少揚。
「知道了吧，你們已經不是逆天者的人了。我不能讓你們待在這裡，快點去收拾行李，跟著你們那些怪朋友走吧。」
心中有著不悅，但是少揚沒有多說什麼，只是跟在星雁身後，準備走出房門。
走出去以後，我們就與這裡沒有關係了……
「慢著，你說要走就走啊？先問問我的意見吧。」那位自稱大樓主人的大叔忽然推門進來，用一貫的高調眼神看著房內。
「駱先生啊。不好意思，這是我們逆天者內部的事，您還是別插手吧。」
駱先生盯了一眼木浩城說：「怎麼？你可別忘了，這房子是我的。我要誰住或不喜歡誰來住，是我的自由吧。誰說脫離組織就要把人趕出去？什麼組織內部安全的事我才懶得管呢，我要他們繼續住，你又能怎樣？」
木浩城氣得臉色鐵青，慍慍地說道：「我說，駱君陽先生，雖然您是以前的聖騎士，但是您已自願脫離組織，就請不要濫用過去的權勢行嗎？」
駱君陽？他就是幾年前脫離，而到現在還找不到合適代替者的那位聖騎士？少揚他們忍不住嚇了一跳。
駱君陽冷笑了一下說：「我現在可不是逆天者的人了，要我遵守你們的鳥規定，是不是不合情理？要幫你們可是我自願的啊。這兩人就給我繼續住下去，我就把他們當成普通房客不就好了？這樣有不妥嗎？」
木浩城被說得無言以對，冷哼一聲，快步走出司令室。
「唉，總有這種自以為是的人。」
「請問……您為什麼要幫我們呢？我們只是……」
「我高興。」駱君陽說道。「好了，你們快回房吧。要是想問我過去的事情，免談。」
外頭的步行聲都已遠去了。現在坐在房間的椅子上，反而感覺更加的孤獨。
「大家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嗎？」「當然，星雁姐姐。」
今天，是情報中W.P.U軍準備再次進攻的日子。逆天者部隊已經先行撤離了，而他們待在這棟房子中，也已經不太安全。
「政府軍闖進來的話，你們一定會有麻煩的。你們也撤退到米瑪斯市區吧，我也必須要開溜了。」想到駱君陽提醒的話，少揚又不禁要開始懷疑，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脫離組織的？
我現在這樣，真的是做了對的事情嗎？
思考還沒結束，尼歐和菲妮安娜就已走出房門。「我說菲妮啊，妳也該學學我，什麼行李都不帶啊。就算是小包包掉了也是很麻煩的咧。」
「誰像你一樣穿那麼大的大衣，裡面還塞一堆怪東西啊？」菲妮安娜說道。
的確，大家的行李都只有一點點。但是，就已經是帶著我們的所有了。
「大家……你們真的要跟我們走嗎？現在的我們……」
尼歐坐了個誇張的叉叉手勢，還猛然衝到少揚面前。「少揚，我們不是前兩天就說過了？我跟你是朋友，所以不管你是不是逆天者的，我都會跟你同進退……逆天者的食物我還嫌不好吃呢。」
「我不想跟星雁姐姐分開……所以就一起走吧！我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！」菲妮安娜依然掛著天真的笑容，彷彿在她眼中，一切旅途中的危險都不存在。
「謝謝……」少揚只能在心中這樣說著，同時，也帶著無法忘卻的歉意。
因為他與夢想者的相遇，大家的生活都有了不小的衝擊。但是，每個人都願意在他身邊陪伴……
「好了，我檢查完了，沒有剩下的東西。」星雁走了出來，帶著笑容牽起少揚的手。「少揚，我們走吧！」
「報告，建築內只有平民。很多原本疑似逆天者居住的地方，都已經人去樓空了。」
「沒有關係，早預料到的。羅，把整棟空的建築物炸掉，然後跟卡爾會合。」
切斷指揮通訊，馮宇麟在兩個護衛陪伴下開著車，在幽暗的市區巷道內巡著。
「老大，那個跟我們連絡的機械靈體靠得住嗎？」
「至少她的人生閱歷不多，而且依我看，是很聽話的類型。反正目前只是叫她打一些計畫中沒有的目標而已，怎樣也不會想到這樣會給其他同伴帶來麻煩的。」
「那今天的行動也只是做做樣子嗎？」
「當然。逆天者才不會明知敵人要打來還乖乖待著。但是最近愈來愈多的誤傷事件，會讓機械靈體跟政府軍嫌隙愈來愈大的。等龍遠他們發覺不妙，就會乖乖求我幫忙了。」
不過，逆天者還是會陷入險境的。到了米瑪斯市區，被兩軍包夾，情況只會愈來愈不妙而已……不過可以先用他們牽制住那些麻煩的靈御者……
至於機械靈體……你們就等跟靈御者兩敗俱傷之後，再消失吧……
在我理想中的未來，這些……全都不需要……
不過，我最近愈來愈懷疑自己了。
前兩天那個幻想生物……說實話，我對未知的力量還是有著恐懼……
「老大！在G12區發現四名奇怪的人！我看說不定是逆天者的人。」阿瑟對著後座說道。
但是，我有能力解決我不想要的東西的。
「星羽，等解決那幾個逆天者的人，就過去進攻G12區的敵人！阿瑟，把附近的分身中拿槍的進行集中！卡爾，你也過去。」
「好，來衝點業績吧。啊，老大，您要過去嗎？」
「過去看看應該也無妨。好，就交給你吧。」
少揚他們似乎很受這市區的歡迎，就連要離開了，還有戰鬥的煙火要歡送他們。
「唉呀，果然不會這麼輕鬆……菲妮，小包包先給我保管吧，那些可愛的小東西被打壞了可惜呀。」
尼歐在星雁的護盾保護下將追蹤機械打入地下，隨著意念驅動，幾名看得到的敵人被地底噴出的睡眠煙霧弄倒。菲妮也知道不用再隱藏身分了，雙翼從背後展開，揚起電磁干擾將遠程的狙擊弄偏。
一陣怪聲破風而來，猶如潛伏暗巷中的妖物張開血盆大口，向著剛從側面進來的少揚等人衝來。少揚拔出靈子劍，瞬間衝出的金屬將近在喉邊的刀刃擋住。
後方的槍聲一直持續不斷，星雁她們不想戀戰，只好快速朝對側退去。少揚原本想一槍解決眼前的敵人，沒想到對方居然在不到一公尺的距離內閃開了子彈，還揚起雙手的短刃攻向少揚。
狹小的暗巷中，激烈衝突的聲響持續不斷。接近戰讓少揚無法用槍，只能用魔法擋開迅若流星的刀勢。對方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，而且每一次都直逼要害，絲毫不想留手。靈子流在身週激起光芒，高速晃動擋下短刀上的殺戮之眼。而自己原本就不精熟的劍術也無法跟對方詭異的攻擊方式相抗衡，完全是靠魔法在掩蔽罩門而已。
「可惡……雖然不是打不贏，但是太花時間了……要快去跟星雁會合……」少揚愈打愈急，開始下意識地想催動和希洛妮共鳴的力量，但是回應的卻只有腦中響起的聲音。
「少揚，不能隨便發動力量。」「為什麼？」
「你應該知道的吧。不能隨便對人類使用，而且一旦頻繁使用，有可能會被狄薩爾發現的。」
「規定還真多啊。但是這人真的……」短刀又以奇異的軌道砍了過來，那種速度已經不是肉眼看得見的了。
「你面對一個凡人，也要依靠夢想者的力量嗎？」
心中一股熱血上衝，一股冰風之息自劍身衝出，在短刃被暴風打偏之時迅速撞了上去。「我才不需要！」
冰將兩人的刀刃相接，少揚正想用魔法將對方電昏，卻見一隻手衝破幻影劍攻來，和魔法對衝的衝擊將兩人都震倒在地。少揚趕緊站了起來猛力拔劍，將對方的武器一併收了過來。
小巷外突然傳出巨響。少揚吃了一驚，連忙用風魔法激起牆縫中的沙塵，迅速跑出戰圈。
倒地的對手也已站了起來，但沒有追上去，只是默默從袖中彈出短刃，一雙怨怒的眼神瞪著少揚的背影。
「你就過去吧……去見她……去看你最害怕的一幕……」
「你們給我讓開！」少揚一劍斬下，將大街包圍住星雁等人的一個士兵砍成兩半。他沒有去注意倒地的人都像霧般迅速消失，只是衝進包圍之中，激起魔法將密集的彈雨打散。
「少揚！」「我們才不會被你們幹掉！我們……」
一發手榴彈冷不防丟了過來，尼歐甩出吸附藤條將它再拋向高空。上空爆炸的火光，將包圍的二十幾人逼得退後了兩步。
「等一等！全都住手！」
熟悉的聲音，讓所有戰鬥的火花消失了。
士兵全都放下武器，在大街一端讓出整齊的道路。
而踏在他們尊重的目光上的人，正是星雁心中想見、卻不知該如何面對的人。
「哥哥……」馮宇麟臉上依然是溫柔的笑容，但是星雁，卻已經不知該不該用笑容面對他了。
雖然仍有著兄妹的感情，還記著那些往日的快樂日子。但是現在，他們卻已是站在不同立場的敵人了。
「呿，又是你啊？你這個表裡不一的人，這次是要賣弄溫情攻勢嗎？」尼歐瞪著馮宇麟，手中機械揚起，頓時又讓好幾把槍舉了起來。
「不，我不是要這樣做的。」馮宇麟說著，示意所有的人都放下槍，仍然一步步走近星雁等人。
「馮宇麟……我不知該怎麼面對你，但是，你呢？現在是不是只有你心思平靜，進行著你早想好的計劃……」少揚也把靈子劍收了起來，但還是默默運起魔法，就像自己無法放下的提防。
馮宇麟走近星雁，眼神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是掙扎的。但是，他還是溫柔地拍上了她的肩。
「妳走吧……我不想傷害妳。」
這句話在星雁混雜的心情中闢了一扇窗，讓她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猶豫。
「對不起，哥哥，我……」
「攻擊到你們真的很抱歉。我想我還是做不到吧，為了理想去傷害親人這種事……而且，妳一直是我重要的妹妹……」
包圍的人群讓開了一條路。在馮宇麟的催促下，大家迅速跑離士兵們平靜的視線範圍。
只有一雙眼睛，沒有目送著他們離去。
因為她目送的，是離她愈來愈遠的，另一個深愛的人。
「哥哥……你為什麼還是下不了手……你不是說，若她又擋在面前，就會立刻將她除掉的嗎……不是嗎……」
馮星羽走到人群中，一雙噙滿淚水的眼看著馮宇麟，渴望得到他口中冒出任何一個有攻擊性字眼的命令……
「星羽，不用追了。」但眼前他的眼神，居然還有點慌張……
怕我去殺她嗎？
「哥哥，讓我去，我……」話還沒說完，臉已陷入一雙溫暖的臂膀中。
「我愛妳，星羽。所以，別再追了，好嗎？」
這個懷抱……好冷……
哥哥，我為了你，可以捨棄人性、捨棄驕傲，所有的一切……
但是到頭來，你還是……比較愛星雁嗎？
我什麼都可以不要……但是哥哥，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啊……
求求你……不要離我而去……我不要變成孤單一個人……
不要讓我在孤獨中顫抖了……抱緊我，讓我溫暖……不要這樣用虛假的感情應付我……
求求你……
「害怕一無所有嗎？」
一個身材削瘦、融於黑暗中的人影，出現在她的心中。
「哈……哈……這裡應該已經是米瑪斯市區了吧？」
「剛才就越過了。不過也不能放鬆啊，不說新聯邦的部隊在，說不定W.P.U的人還會無視條約越界……呵呵，第一次覺得圍牆這種東西有用處啊。」尼歐說道，用奈米機械探查周圍狀況。
「說起來……接下來我們該去哪裡呢？」
菲妮無心的話點中了大家心中未解的疑惑。雖然是沒了被W.P.U追殺的立即危險，但是在這個地方，我們該去哪兒？今後又該怎麼走下去？這些困惑一個接一個填滿了才剛消失的緊張感。
要是有什麼認識的人在就好了……星雁正在這樣想著，從對街出現的一抹人影，將她的注意力在幾秒內用等比級數拉了過去。
那是一名身材高佻的女性。她穿著一身精緻的衣服，高貴而華麗，卻在裂開的袖口散出穿著者的叛逆；她凝視著前方，似乎在想著什麼，一陣微風吹過她的秀髮，幾絲冰藍宛如在天空翱翔的藍鷗……
「學…學姐？」
星雁這一說，大家都注意到了。「喂，學姐！」
成霙在呼喚中轉過頭來，眼神並沒有想像中驚訝，不過大概是她平常就這麼冷淡吧。大家見到熟悉的人，心中的防備也就形同無物，快速走到成霙身邊。
「你們剛才被追了吧？逃到這裡來？」
「嗯。但是學姐妳怎麼在這裡……」
「待會再說。跟我來。」她拋下了簡短的文字，但大家的身體，卻被這短暫接收的聲音，悄悄拉上了線。
腳下踏著的道路，連一磚一瓦都顯得陌生。
但是眼前的若是熟悉的人，就不會因這個而感到迷惘了。
「學姊這幾天都在這裡嗎？好幾天沒見了，我們都很想念妳呢。」
熱情的問話，但是成霙卻仍是一聲不吭。但是跟平常的她比起來，也沒什麼明顯的差別。
星雁開心地跟在成霙身後，就像是踏在愉悅的花田中，每走一步，就有一陣快樂的想法振著蝶翼飛起。
雖然不知道她那身漂亮衣服是怎麼來的，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有什麼誤會，但是學姐還是願意幫我們的……不然，她也不會要我們跟著……
之後的時光，我一定會好好跟學姊談的。我想要大家都重修舊好，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會存在到更久更遠的…
可以再和以前一樣相處吧？我相信的。
雖然不知她要去哪裡，但是我願意跟著……
走入小巷，推開一扇老舊的門，微暗的光芒照入空空盪盪的室內。成霙踏進門內，而大家也跟著魚貫而入。
「到了。」「這裡是學姊住的地方嗎？感覺很寬敞……」
星雁正張望著，自在的眼神環顧四周，像是要盡快將熟悉染上去似的，謹慎的心情早已不復存在。但……
忽然感覺一絲冰冷，纏上了她的頸。
一條細鋼絲環住頸動脈，冰點以下的戰慄感讓跳動迅速加快。而握著線另一端的眼神，更是讓死亡瞬間逼近所有感官。
成霙那雙比寒冰還冷的眼神……
「學姊！妳在做什……」少揚正要喊出來，四面牆壁忽然驚動起來，幾十道索命的軌跡順著紅外線對準每個人的身體。
「不要動！把手都舉起來！」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