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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 哀慟之刃
陽光每天都會照進這裡，但是區區一點太陽的恩惠，卻溫暖不了被囚禁在裡頭的冷空氣。
在隔離一個人的自由與身體的鐵柵外，一個人影經過了蒼白的燈光，緩緩走下了樓梯。他的身上穿著純白的衣服，手上端著一個盤子。
「這是今天的早餐。」他對著陰影中的人說了一句話，語調平淡，和機器放出的沒兩樣。
「剛才的是避難警報吧？是怎麼了？」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，但聽得出是位女子。「不知道。不過其他人都躲到緊急逃生梯中了。」
「你自己呢？」「我就待在這兒。」
男人的聲帶隱隱流露出的，是一種被許久的渴望增幅的溫柔。女子淡淡笑了起來，被歲月所斑駁的聲音如同嘆息一般。
「你找死啊？」「沒那麼嚴重的啦。其他人都不在，我才能趁機多待在妳身邊一會。」
這兒的冰雪似乎淺了些，再往前方的土地，已經沒有後方那麼死寂。
地上殘破的建築物一如以往地整齊羅列，即使是被雪覆蓋，也似乎不怎麼孤單。
但是天空中的她，依然是孤獨的。
鳳凰依舊維持著那緩慢的速度，持續向前飛著。菲妮的眼前閃過附近所有建築物的影像，好像在找尋著什麼。
「媽媽……妳在哪裡？…」
雙唇已是三天滴水不沾，喉嚨也乾得不像話了。但是這句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話，卻還是常常出現。
忽然間，四周幾棟建築物響起怪聲，只聽到一聲呼嘯，數枚飛彈已疾衝而來，在接觸到鳳凰的一瞬間爆起無數火光。
「全員就位！」龍遠一聲令下，所有的機械靈體全都從掩護下現身。空中，機械龍和蝙蝠分別從兩方向菲妮安娜逼近。「各位，要盡全力將她壓制住！絕對不要放棄！」
火光中閃現菲妮無神的雙瞳，閃耀的銀翼開展，雷射光雨向四面八方衝出。洛趕緊啟動護盾擋住攻擊，但還是被後方聚焦的光線擦過機械。鳳凰下方，數十條細如絲線的銀索朝上飛射，牢牢綑住了其中一隻翅膀。
「菲妮！快停下來！」艾蘭妮絲激動地喊著，蜘蛛想用力拉扯細線卻又束手束腳。「我們都不想傷害妳！」一旁的建築物上，一隻巨螳螂高高躍起，兩臂的鐮刀架住了鳳凰雙翼。
「我絕不放手……我不想看妳被殺！」馬提斯不斷維持機械的出力，想抑制住鳳凰的行動。
「為什麼…為什麼這麼多人阻攔我？」
「全敵影鎖定。追熱射線，釋放。」
鳳凰的雙翼又散出比方才更強的光芒，硬生生把馬提斯和機械一同震開，直攻向蜘蛛和天上機械的光線也逼得他們放棄攻擊而轉趨防守。
「被製造為最強王牌的機械靈體……為什麼會如此失控……」巴特勒想道。追熱射線又打壞了黑翼的一部分，讓他一時間失去平衡，龍遠迎上前來，擋住了可能致命的一擊。飛射不斷的光線逼得他們必須不斷變換飛行方向，只有龍遠能在擋住攻擊的空檔，放出雷射擊破鳳凰放置在空中的折射鏡。
地上忽然衝出數枝巨大的荊棘，擋開襲向地面的雷射。「索爾納！不是請你在後面防守嗎？」艾蘭妮絲對出現在身旁的索爾納叫道，他身上已出現不少銀色的荊棘。
「來支援你們的。我怕你們為了不要殺她，反而自己先被殺了。」
「她才不會……」消息還未講完，雷射的餘威又差點掃到他們。
突然，在空中的菲妮安娜停止了掃射，鳳凰也靜了不少。但電磁護盾依然罩著她，機槍和雷射都打不進去。
「她想幹什麼？」龍遠喘了口氣，但戒備並未放鬆。
「能源填充開始。出力上升中，能量限制突破……」
從這句話出現在菲妮眼中開始，鳳凰就閃起了另一種光芒，看起來像是含蓄著，沒有將能量都放射出來，但蘊藏的熱度卻愈來愈強……
「什麼……糟了！大家全都退到我後面！鳳凰要解除限制出力了！」
「解除限制？那不是要中央電腦核可才可以……」「別管那麼多了！她要攻過來是事實！快點退到後面！」龍遠向艾蘭妮絲等人喊道，自己的龍機械也開始閃著光芒。
「喂！你該不會是要……」洛向龍遠喊道。「身分確認完成。中央電腦連線，開始進行解除限制審核。」「這種時候還要審核……快一點啊！再不快的話……」
鳳凰身週的光芒越來越強，感覺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要衝出。所有人都退到了龍遠後面，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。
「所有認證完成。限制出力，確定解除。能量100％釋放。」
下一瞬間，巨大的紅色光線如星辰爆炸般從鳳凰周圍衝出，巨龍也向前噴出一道巨大的藍色光幕。兩種顏色的光芒將這片廣闊的空間分裂成兩塊，接觸的那刻，巨響與衝擊狂亂地衝出。
整片都市廢墟被互撞而四散的能量波及，許多建築應聲崩毀。機械靈體們也全神貫注地防禦，抵擋無情衝撞而來的石塊和光束。
混亂在幾秒內就平息了。鳳凰和龍的機身都散出高熱，還伴隨著有點刺耳的機械運作聲。只受到輕傷的其他機械靈體停止了防禦，準備再度包圍暫時無法發動攻擊的菲妮安娜。
但，她的眼神，此刻卻注視著一個地方。
一座方才因衝擊而被摧毀的建築瓦礫中，有了些微的動靜。
一隻滿布傷痕的手，奮力撥開了旁邊的碎石，顫巍巍地走到外面。
眼睛似乎久未暴露在陽光下了，但她的眼皮卻幾乎未閉，貪婪地吸取每一寸戶外的光明。即使腳根本走不動了，她仍然不願向自己的無力屈服。
「妳……別再走了……」一名男子拖著身體爬出瓦礫堆，純白的衣已被鮮血染紅，但眼睛依然奮力要穿越血的隔閡，看著才從自己懷中離開，再度置身於毫無保護的險地的女人。
「啊……那是……」
在陽光下，她看見了，影子。
一個展著雙翼、披著頭髮的影子……她看見了那雙清澈的眼瞳……那頭美麗的金髮……
「我……我的……女兒……」
無神的雙眼立刻盈上熱淚，女人的臉上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……
在那零點幾秒內，菲妮的眼神也忽然從數天的死寂中掙脫，恢復往昔的湛藍光輝。驚喜的眼中，同樣留下了淚。
「媽媽……媽媽！」
雙翼輕輕地揚起，菲妮安娜快活地飛向地面，飛向記憶中最溫暖的懷抱……
「所有防衛機制，攻擊。」
無情的砲火湧向她倆會合之處，落下。
巨響覆蓋了前一瞬飄揚而出的笑聲。雪地，震起了最寒冷的火光。
他們，看見了。
就在爆炸範圍外不遠處，他們驚愕地站著。
前一秒，星雁看見菲妮安娜撲向那虛弱的女人懷中；但是現在，殘酷的火光卻燃盡了僅有的溫柔，將那塊地表的生息全都奪走。
三人全都驚呆了，只能默默地望著已夷為平地的前方。
火焰漸漸小了，在厚厚的瓦礫堆中，一雙銀色的翅膀向上展開。機械鳳凰也飛到了翅膀旁，溫柔地像是在護著什麼。
白淨的臉蛋劃上一道不淺的血痕，金亮的長髮被灰燼遮去了光芒，但是菲妮從瓦礫中站出來時，臉上卻滿是快樂的笑容。
「媽媽，我不痛……我終於找到妳了，媽媽……」小小的雙臂環抱著軀體，菲妮奮力地將媽媽也一起抱出來，撒嬌似的貼在比自己高一些的身軀上。
附近還有一個男人的身軀，帶著哀傷的眼神，早已沒了氣。只有一隻手，奮力地伸向她的方向。
他是誰？……算了。我只要有媽媽在就好……
「我們永遠不要分開……菲妮要帶妳一起在天上飛！好不好，媽媽？」
洋溢著幸福的臉抬起，她看到了，一張無限溫柔的臉龐。
一張已失去血色的臉龐……
「媽媽？…媽媽……媽……」
她的聲音，由幸福轉成錯愕，然後，滲出了悲傷。
雙手後面有著浸溼的觸感，帶著溫度的液體，不斷流下。
顫抖的手不管已經染上的鮮紅，緊緊抱著不放，拼命地保持著每一吋的存在……
最心愛的人的存在……
兩行熱淚不斷流下，嘴中，已說不出任何一個字，連叫，都成了一樣奢求。
星雁淚眼望著哀絕的她，看著她展翅，看著她緩緩飄起……
鳳凰在一陣金屬落地聲中消失了，彷彿她此刻的心一般，粉碎、凋零。只想要抱著靈魂遠去的屍骸，看一眼那碧藍的天……
一個人，靜靜飛在菲妮背後，左手一振，冷澈的尖刀伸出。
眼中滿佈著又傷又痛的心緒……
「龍遠，快動手……快動手！」艾蘭妮絲死命咬著自己的手，躲在角落遮住自己含淚的眼眶。
「快點！不然我們……我們會……」
龍翼，絕情的一展。
森寒從背後刺入，前胸穿出。
下一秒，落下的，不再是，那雙自由飛翔的羽翼。
陽光每天都會照進這裡，但是區區一點太陽的恩惠，卻溫暖不了被囚禁在裡頭的冷空氣。
在隔離一個人的自由與身體的鐵柵外，一個人影經過了蒼白的燈光，緩緩走下了樓梯。他的身上穿著純白的衣服，手上端著一個盤子。
「這是今天的早餐。」他對著陰影中的人說了一句話，語調平淡，和機器放出的沒兩樣。
「剛才的是避難警報吧？是怎麼了？」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，但聽得出是位女子。「不知道。不過其他人都躲到緊急逃生梯中了。」
「你自己呢？」「我就待在這兒。」
男人的聲帶隱隱流露出的，是一種被許久的渴望增幅的溫柔。女子淡淡笑了起來，被歲月所斑駁的聲音如同嘆息一般。
「你找死啊？」「沒那麼嚴重的啦。其他人都不在，我才能趁機多待在妳身邊一會。」
這兒的冰雪似乎淺了些，再往前方的土地，已經沒有後方那麼死寂。
地上殘破的建築物一如以往地整齊羅列，即使是被雪覆蓋，也似乎不怎麼孤單。
但是天空中的她，依然是孤獨的。
鳳凰依舊維持著那緩慢的速度，持續向前飛著。菲妮的眼前閃過附近所有建築物的影像，好像在找尋著什麼。
「媽媽……妳在哪裡？…」
雙唇已是三天滴水不沾，喉嚨也乾得不像話了。但是這句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話，卻還是常常出現。
忽然間，四周幾棟建築物響起怪聲，只聽到一聲呼嘯，數枚飛彈已疾衝而來，在接觸到鳳凰的一瞬間爆起無數火光。
「全員就位！」龍遠一聲令下，所有的機械靈體全都從掩護下現身。空中，機械龍和蝙蝠分別從兩方向菲妮安娜逼近。「各位，要盡全力將她壓制住！絕對不要放棄！」
火光中閃現菲妮無神的雙瞳，閃耀的銀翼開展，雷射光雨向四面八方衝出。洛趕緊啟動護盾擋住攻擊，但還是被後方聚焦的光線擦過機械。鳳凰下方，數十條細如絲線的銀索朝上飛射，牢牢綑住了其中一隻翅膀。
「菲妮！快停下來！」艾蘭妮絲激動地喊著，蜘蛛想用力拉扯細線卻又束手束腳。「我們都不想傷害妳！」一旁的建築物上，一隻巨螳螂高高躍起，兩臂的鐮刀架住了鳳凰雙翼。
「我絕不放手……我不想看妳被殺！」馬提斯不斷維持機械的出力，想抑制住鳳凰的行動。
「為什麼…為什麼這麼多人阻攔我？」
「全敵影鎖定。追熱射線，釋放。」
鳳凰的雙翼又散出比方才更強的光芒，硬生生把馬提斯和機械一同震開，直攻向蜘蛛和天上機械的光線也逼得他們放棄攻擊而轉趨防守。
「被製造為最強王牌的機械靈體……為什麼會如此失控……」巴特勒想道。追熱射線又打壞了黑翼的一部分，讓他一時間失去平衡，龍遠迎上前來，擋住了可能致命的一擊。飛射不斷的光線逼得他們必須不斷變換飛行方向，只有龍遠能在擋住攻擊的空檔，放出雷射擊破鳳凰放置在空中的折射鏡。
地上忽然衝出數枝巨大的荊棘，擋開襲向地面的雷射。「索爾納！不是請你在後面防守嗎？」艾蘭妮絲對出現在身旁的索爾納叫道，他身上已出現不少銀色的荊棘。
「來支援你們的。我怕你們為了不要殺她，反而自己先被殺了。」
「她才不會……」消息還未講完，雷射的餘威又差點掃到他們。
突然，在空中的菲妮安娜停止了掃射，鳳凰也靜了不少。但電磁護盾依然罩著她，機槍和雷射都打不進去。
「她想幹什麼？」龍遠喘了口氣，但戒備並未放鬆。
「能源填充開始。出力上升中，能量限制突破……」
從這句話出現在菲妮眼中開始，鳳凰就閃起了另一種光芒，看起來像是含蓄著，沒有將能量都放射出來，但蘊藏的熱度卻愈來愈強……
「什麼……糟了！大家全都退到我後面！鳳凰要解除限制出力了！」
「解除限制？那不是要中央電腦核可才可以……」「別管那麼多了！她要攻過來是事實！快點退到後面！」龍遠向艾蘭妮絲等人喊道，自己的龍機械也開始閃著光芒。
「喂！你該不會是要……」洛向龍遠喊道。「身分確認完成。中央電腦連線，開始進行解除限制審核。」「這種時候還要審核……快一點啊！再不快的話……」
鳳凰身週的光芒越來越強，感覺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要衝出。所有人都退到了龍遠後面，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。
「所有認證完成。限制出力，確定解除。能量100％釋放。」
下一瞬間，巨大的紅色光線如星辰爆炸般從鳳凰周圍衝出，巨龍也向前噴出一道巨大的藍色光幕。兩種顏色的光芒將這片廣闊的空間分裂成兩塊，接觸的那刻，巨響與衝擊狂亂地衝出。
整片都市廢墟被互撞而四散的能量波及，許多建築應聲崩毀。機械靈體們也全神貫注地防禦，抵擋無情衝撞而來的石塊和光束。
混亂在幾秒內就平息了。鳳凰和龍的機身都散出高熱，還伴隨著有點刺耳的機械運作聲。只受到輕傷的其他機械靈體停止了防禦，準備再度包圍暫時無法發動攻擊的菲妮安娜。
但，她的眼神，此刻卻注視著一個地方。
一座方才因衝擊而被摧毀的建築瓦礫中，有了些微的動靜。
一隻滿布傷痕的手，奮力撥開了旁邊的碎石，顫巍巍地走到外面。
眼睛似乎久未暴露在陽光下了，但她的眼皮卻幾乎未閉，貪婪地吸取每一寸戶外的光明。即使腳根本走不動了，她仍然不願向自己的無力屈服。
「妳……別再走了……」一名男子拖著身體爬出瓦礫堆，純白的衣已被鮮血染紅，但眼睛依然奮力要穿越血的隔閡，看著才從自己懷中離開，再度置身於毫無保護的險地的女人。
「啊……那是……」
在陽光下，她看見了，影子。
一個展著雙翼、披著頭髮的影子……她看見了那雙清澈的眼瞳……那頭美麗的金髮……
「我……我的……女兒……」
無神的雙眼立刻盈上熱淚，女人的臉上，露出了幸福的笑容……
在那零點幾秒內，菲妮的眼神也忽然從數天的死寂中掙脫，恢復往昔的湛藍光輝。驚喜的眼中，同樣留下了淚。
「媽媽……媽媽！」
雙翼輕輕地揚起，菲妮安娜快活地飛向地面，飛向記憶中最溫暖的懷抱……
「所有防衛機制，攻擊。」
無情的砲火湧向她倆會合之處，落下。
巨響覆蓋了前一瞬飄揚而出的笑聲。雪地，震起了最寒冷的火光。
他們，看見了。
就在爆炸範圍外不遠處，他們驚愕地站著。
前一秒，星雁看見菲妮安娜撲向那虛弱的女人懷中；但是現在，殘酷的火光卻燃盡了僅有的溫柔，將那塊地表的生息全都奪走。
三人全都驚呆了，只能默默地望著已夷為平地的前方。
火焰漸漸小了，在厚厚的瓦礫堆中，一雙銀色的翅膀向上展開。機械鳳凰也飛到了翅膀旁，溫柔地像是在護著什麼。
白淨的臉蛋劃上一道不淺的血痕，金亮的長髮被灰燼遮去了光芒，但是菲妮從瓦礫中站出來時，臉上卻滿是快樂的笑容。
「媽媽，我不痛……我終於找到妳了，媽媽……」小小的雙臂環抱著軀體，菲妮奮力地將媽媽也一起抱出來，撒嬌似的貼在比自己高一些的身軀上。
附近還有一個男人的身軀，帶著哀傷的眼神，早已沒了氣。只有一隻手，奮力地伸向她的方向。
他是誰？……算了。我只要有媽媽在就好……
「我們永遠不要分開……菲妮要帶妳一起在天上飛！好不好，媽媽？」
洋溢著幸福的臉抬起，她看到了，一張無限溫柔的臉龐。
一張已失去血色的臉龐……
「媽媽？…媽媽……媽……」
她的聲音，由幸福轉成錯愕，然後，滲出了悲傷。
雙手後面有著浸溼的觸感，帶著溫度的液體，不斷流下。
顫抖的手不管已經染上的鮮紅，緊緊抱著不放，拼命地保持著每一吋的存在……
最心愛的人的存在……
兩行熱淚不斷流下，嘴中，已說不出任何一個字，連叫，都成了一樣奢求。
星雁淚眼望著哀絕的她，看著她展翅，看著她緩緩飄起……
鳳凰在一陣金屬落地聲中消失了，彷彿她此刻的心一般，粉碎、凋零。只想要抱著靈魂遠去的屍骸，看一眼那碧藍的天……
一個人，靜靜飛在菲妮背後，左手一振，冷澈的尖刀伸出。
眼中滿佈著又傷又痛的心緒……
「龍遠，快動手……快動手！」艾蘭妮絲死命咬著自己的手，躲在角落遮住自己含淚的眼眶。
「快點！不然我們……我們會……」
龍翼，絕情的一展。
森寒從背後刺入，前胸穿出。
下一秒，落下的，不再是，那雙自由飛翔的羽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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