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人質
夜已深了，歡樂的宴會已悄悄地散場，只有政府官員們留在廳中。
「他們是想幹什麼？在裡面續攤不成？」韓璟依對警衛驅趕一樣的態度顯得很不滿，走下樓時嘀咕了兩句。
「那個廳中有個會議廳吧。應該是有重要會議，就別管了吧。」星雁說道。
但少揚在下樓前，發現廳外那一層維安用的厚重大門，已悄悄關上。
他明白，這可是「秘密會議」啊。
廳中，所有無關人士都已清空，只剩政府人員及其眷屬在內。
「各位，今天的會議極其重要，不可有任何的風聲走漏，因此才將各位的家人全帶來。若造成困擾，還請你們跟家屬溝通。」市長向圍在四周的政府要員說道。
「放心，市長。我們都明白。」一名有鷹勾鼻的男人說道，眼中除了理解以外，卻還有些蠢蠢欲動的什麼。「那麼請到會議室吧。」
「不用麻煩了。」
一個冰冷的聲音，沖散了平靜的氣氛。
「接下來的餘興節目，還請各位賞臉。」
叩、叩、叩。清脆的腳步聲，從已熄燈的角落傳出。
所有場內人士，都不自覺將目光移向那兒。
腳步聲肅然停止下來。燈光下出現了一個身著深紅色禮服的人影。在看到她的臉時，羅素嚇了一跳。
是成霙。和宴會時一樣的衣著。
但不同的是，她的右手執著一把閃著銀光的長槍。
「政務委員成明義的姪女？妳不該來打擾我們，我們有要事。」市長從容不迫地說。
「會議室的密碼已經被我改寫了，誰都別想進去。」
「什麼？」在一旁座位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，都是在疑惑發生了什麼事。
「妳到底要幹什麼？」
「把你們每個官員身上的資料庫和密碼交出來。」
官員們立刻呈現出震驚的表情。「妳這是在威脅我們嗎？成霙？」
「可以這麼說。」右手舉起，將槍往外一揚。「所有人全都不許動！誰敢離開座位的，我的槍不會留情！」
一片沉寂。然後，驚恐的尖叫和騷動立刻傳出，瞬間擴散到整個空間。
但一聲像槍聲的巨響傳出，將所有人的動靜短暫停格下來。「我說了不准動！全部都給我坐在座位上！」
「警衛！逮捕她！快點！」一聲令下，數名警衛立刻一湧而上，掄起手中的武器想制住成霙的行動。
但只見一絲銀光閃動，那些警衛連碰都沒碰到她，雙手就被一條細鎖鏈纏住。
「電擊棍？就判斷來說不錯了。但是身體終究是一群飯桶。」成霙從容不迫地提起槍，按下機關。
刺骨的電壓穿過全身，警衛們同時大叫抽搐，全身顫抖，接著，像一堆保齡球瓶般倒地。
整個廳內頓時鴉雀無聲，只有成霙從容地將所有警衛的武器全數卸下。
「現在你了解了吧，市長。這裡沒人奈何得了我。」一槍刺下，幾把手槍破成廢鐵。「我給各位24小時。門的密碼也被我改了，誰都別想趁機溜走。這廳的外層會隔絕所有通訊，時限一過，我可不知要讓誰來說遺言了。」
她沉默著，冰冷的眼神掃遍所有的人，每個人的呼吸都顫抖著，彷彿空氣中凝了冰晶。
「成霙，妳可知道這是很嚴重的犯罪？居然監禁政府人員，妳知道這樣會讓多少人受害嗎？」「你給我閉嘴，阿德勒政務官。這一切明明就是你們的罪業，要判，也該先判你們的罪！」
羅素此時緩緩站了起來，兩眼無神，被錯愕混濁了焦距。
妳到底……怎麼了？
「你也坐下，羅素。別忘了你現在沒有靈子傳感器，還能像考試時那樣贏過我嗎？」
他沒有答話，只是重複著剛才倒帶的動作，再度坐回困惑之中。
所有人，都陷入了一陣恐懼的沉默。
只有一人還站著，額尖的冷汗流到鷹勾鼻上，用微顫的聲音開口。
「妳……妳冷靜一點好嗎？不要做傻事啊，有困難可以跟我說……」
成霙原本結冰般的臉龐，忽然揚起了一抹笑。無視於他的步步接近，她說道：「我原本是想待會兒再跟你算帳的，但是你既然自己送上門……」霍的一聲，槍頭架在他頸邊。「我就先跟你算帳吧，叔叔。」
「妳……說什麼啊？我又沒虧待過妳……」利刃的冷在狂跳的頸動脈旁覬覦，好似隨時準備狂飲熱血。
「你沒有？哼，果然跟我料想的一樣，厚顏無恥。」
「也罷，我就讓你複習一下吧。」成霙從腰間拿出電子板，啟動開關，一則新聞的標題漸漸在眼前浮現。「今日早上在南稜山脈外，發現政府用小客機殘骸……」
「不！那件事不是我幹的！真的！」成明義彷彿觸了電般，又驚又慌地大聲吼道。
「怎麼？以為我看不到被你們封鎖的新聞？以為我真的相信你們編的那一套？以為把一個小女孩哄好就沒事了？我在想什麼，你們根本就不懂。」
「妳……妳聽我說！妳爸媽真的是意外死的！我……可以解釋……」口中這樣說，但雙腳還是不知在害怕什麼，止不住心虛的顫抖。
「是，是。你沒有錯，伯伯沒有錯，爺爺也沒有，是不是？反正我只是個沉默寡言的傀儡，會出人頭地，會視你們如至親，尊敬你們，奉養你們，並且當你們政治牌局的王牌，對不對？」
成明義反射性地開口，但麻痺的大腦，卻擠不出一句合邏輯的話。
「我知道的。你們偷偷用飛彈攻擊那架飛機，害死了我的父母。」
「不……不是的！我……筱媛……」
「不准用那個名字叫我！」成霙怒喝道，瞳孔中爆出熊熊怒意。「看你這個模樣，實在是不適合到死後的世界去……」
成明義早嚇得傻了，聽到成霙這句話的同時鬆了一大口氣。但恐懼連一毫秒都不肯放過他，下一瞬間，鎖鏈就蛇般纏上他的手腳，讓他重重跌跪在地上。「罪人還是要戴上手銬腳鐐才像樣。」
「不……不……」
「好了，去向他們贖罪吧。」
狠命一槍，尖刃貫穿他的胸膛。電流躁動的聲音響遍全場，將生命最後一絲連接蒸發。
倒下了。殷紅的血染溼了身旁的整張地毯。
尖叫，是接下來傳出的聲音。
「市長，我的私事已了。接下來，來談公事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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